Saturday, December 10, 2005

回来了


“相差十二个小时,可以是两个世界,生命有时诡异得令人目眩。”

十二月三号晚,从曼谷转机飞回新加坡。在快飞抵新加坡时,我怀疑机师错过了从最高度开始降落的最佳时刻而把飞机降落得太过急促,害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能你会怀疑我神经过敏。可是以我乘搭飞机的经验来看,类似如此急促的降落是绝无仅有的,感觉上就是整架飞机正在全力俯冲而下。起初我也以为是我的妄想疾又发作了。可是当我亲眼看见机舱已倾斜超过四十五度,加上我不得不抓紧往前浮滑的水杯时,我已确定飞机正以不寻常的速度往下“掉”。提示乘客把安全带拴上的警示灯也在这时亮起。可能正在穿过气流层,机身也在剧烈震荡。环顾四周,只有很小部份的人也察觉了有点异样而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没察觉异状,依然顾我或与身旁的友人谈笑风生。还有不少人离座起身去上厕所。新加坡人的“Bo chap” 精神有时也真令我叹为观止。当我正犹豫要拿出纸笔开始写遗书或打开手机尝试拨通我生命中最后一通电话给欠我钱的人时,耳际响起机长说我们既将降落樟宜机场的报告。心里还在半信半疑时,飞机已轰隆轰隆地降落了。当飞机终於停止在跑道上滑行时,自已才把快要跳出口腔的一颗心硬生生吞回去。步出舱门时,只见机组人员还笑语蔼蔼地向乘客们道别。当时曾有股冲动也想以一脸笑语蔼蔼的表情跟他们说:很高兴乘坐你们的航班,麻烦你们代我问候你们机师的母亲!

过海关时,因为检查得特别严,费了不少时间才通关。领了行李之后,赶紧把它撂在推架车上冲向往Terminal 1地铁站的sky train. 因为我知道往西部Boon Lay方向最后一趟的地铁是在十一时多开出。可是还是太晚了,当我以跑一百码的速度把手推车和我的行李推到地铁闸门入口前时,地铁服务人员已经在入口前拦截和绚问要进入地铁的乘客。我被告知开往Boon Lay 方向的地铁已经没了。只有往Pasir Ris的地铁列车。当时心里只有暗骂一声: “Shit!”。

因为不想付昂贵的午夜机场的士费,决定到机场底层的巴士站去查看有没有巴士可以让我换乘回到文礼。结果巴士站的服务人员告诉我,没有开往文礼的巴士,开往西部的最远可达乌节路。斟酌一会儿,我就坐上开往乌节(Ochar) 的36号巴士。因为我想当晚是星期六晚,从乌节路应该有连接到西部的夜间巴士(Night Rider) 。进入市区后巴士司机在Marine Parade 的一个巴士站让我下车,因为他说很多夜间巴士会经过这里。在查看了站牌上的巴士班次后,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我乘上了一辆开往文礼的174M号夜间巴士。可是它是属于SMRT的夜间巴士,所以它不叫Night Rider, 它叫Night Owl(中文应该译成夜枭吧!虽然一般人应该会把它译成夜猫头鹰。) 可是这“夜梟” 也“飞” 得太慢了。它是经Bukit Timah才到Boon Lay的而且差不多每站必停,折腾到Boon Lay地铁站附近时,已近午夜一点二十分。下车后,我还得背着大背包花十分钟走回我租房的组屋。抵达家门时,气喘吁吁扔下背上的大背包,看看时间已过了午夜一点半。算算从下机到家门口整整花了三个小时,不可谓不久。

沐浴后和衣倒在熟悉的床上,霎时好象才相信自已是真正回到新加坡了。明天醒来,窗外再不是飘雪的维也纳,也不是灰蒙蒙的克拉克夫,而是阳光灿烂的星加坡了。回想过去三十六天的旅程里所遇到的人和事,宛如在脑海里快速倒带的画面,一椿樁事件,一张张旅途上的人脸,就这样晃过去了,浮光掠影般地在我记忆的海洋乍隐乍现。相差十二个小时,可以是两个世界,生命有时诡异得令人目眩。三十六天的日子里,去了要去的地方,也去了本不要去的地方。遇到了一些可爱的人,也遇到了些可恶的人。经历了一些预料之中的事情,也经历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你想问我这次旅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去了一趟长途旅行之后,最立竿见影的“收获” 是你的银行存款数字会少了一大截。哈哈,无论如何,终于是回来了。只想说句:回来了,感觉很好。

No comments: